楚词

算是露诞的贺文了，完全没有文笔的废作。一个人丧到极致的时候，也是会写点什么给自己希望的。 有联五友情向                                                                                              公交车带着一路的喧闹和城市里的冷气来了，天色像半透明的纸，一点点变浅到城市的上空。一眼望过去的城市，灯多多少少都亮起来了，但仍然带着厚重的寒气。
 冰冷的空气使人们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冻得冰凉，伊万.布拉金斯基抿紧了他冰凉的嘴唇，跟随人群上了公交车，傍晚的人还很多，他困在拥挤的车厢里。站稳以后，他感到非常困倦。长久以来紧张的工作让他异常的疲惫不堪，很多很多琐碎的事情堆积在每一天，他重复着每天的工作，逐渐忘掉消遣的方法。这样的一天又要如此过去了，他想。伊万盯着车窗外，眼看着熟悉的城市景观，突然厌烦起这城市。
 疲倦和长久以来堆积的东西此刻让他心情充满了焦躁和低沉，最后还是转而成为了面对这一切的呆滞。街道旁摆满了与圣诞有关的装饰，门前的圣诞树被缀上漂亮的花灯。街道和城市被装饰的充满情侣，家庭最爱的美好氛围。“哦，圣诞节。”伊万想，他想起来这似乎是他的27岁生日，他还庆幸自己至少没有忘记生日。但是生日又能怎样呢。
 他离开了拥挤的公交车，还是选择走回他的公寓去。这样的节日实在是另快乐的人们感到无比的温馨，而对于一个离开家没有人陪同着的人来说，反作用则是更大。
 他想起他幼年的时候姐姐和妹妹陪同他一起围着火炉吃着母亲为他的生日做的糕点。他的两个傻姑娘笨拙的给他织了一条后来十几年里妹妹娜塔莎不忍直视的围巾。他又想起来他大学时候的几个室友，他们最好的几个朋友。在他目前最后一次过生日的晚上把没有吃完的大半个蛋糕上的奶油全部糊到他的脸上。那个总是喜欢和他作对的美国小胖子阿尔弗雷德，和他冷着脸酒品极差的表哥亚瑟，跟在他们后面的贱兮兮的法国胡渣男弗朗西斯。还有……他又一次想起那个令他无比深刻的长发男人王耀。
 一对对情侣从他身边走过，留下满路的欢声笑语，他用冻僵了的首把烟盒掏出来点了一只烟，天实在是太冷了，冷的记忆里的王耀都模糊了，他同耀曾经在纽约的大雪，对饮了几大杯烈酒，然后一起搀扶着在雪地里开怀大笑。他很喜欢耀，没有什么特定理由，也许更多的可能是所谓心灵上的相通。他看着烟雾一点点扩散，缭绕，最后又消失在天色里。
如今他们都还在这同一个城市，却有好几年不曾好好见过面了。这天气太冷了，他想，什么时候他这样怕冷了？他不自觉的把手机掏出来，点开通讯录里那个号码，盯着头像，看了许久，他又很怅然的把手机放回去。
他冻僵的手在口袋里紧握着手机，冰凉的感受不到手机的温度。突然间手机猛烈的震动起来。
他把手机又掏出来，屏幕上是清楚的三个字母“yao”，在将要彻底失去的光亮的天底下分外清晰，他一时慌乱，手指不知道要放在哪里，结果还是点开了接通。

“喂？”是熟悉的声音，他捏紧了手机，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万尼亚？”

他缓了口气，眼前的一切真实可见。是耀，耀的声音如此熟悉，仿佛穿越了好几年的时光。

“什么事吗？耀”
“嗯，圣诞节了……很久都没有过生日了吧？今天不太忙，但是现在开party也太晚了吧？”
“当然不用，”他说，“只是最近实在太累，而且纽约……”
“我跟你说，”耀自顾自的说下去，“上个月我回国，把厨房里的东西都塞进行李里，差点没过安检。你过生日嘛，按照中国的规矩，是要吃长寿面的，可巧，我连家里的画面都带来了，再连续不断的吃快餐，我快要吐了。”

他呆呆的听着，他说不出自己是快乐还是什么，有点像悲伤的孩童哭泣累了之后拿到了糖吃，耳边的声音还在兴奋说着。
他应答了几句，对方也就把电话挂断了，天也彻底暗下来了，似乎就是为了迎合这天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雪一点点飘下来，雪对于纽约根本不算新奇，于伊万而言更是熟悉。但是雪花被霓虹灯，被装饰圣诞的灯光照亮，如同被人一大把的撒下来晶亮的花。他仍旧呆呆望着这周围的一切，恍惚间还以为这是在庆祝他的生日。

“Christmas!”街上的人们看到雪无比兴奋的大喊，雪花落在兴奋的人群的身上，把那些兴奋的情绪染成淡淡的白色，和那些美好的笑容一同，变成人们所钟情的浪漫。
看上去真不错啊，他想，不过那些大多也与他无关。
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公寓，打开门，看着自己没有开灯的昏暗的混乱。东西被他随处乱放，茶几上还倒扣着一本他不久前在看的书，他懊恼的抓了抓头，走到阳台去，又点燃了一支烟。看着被灯光和雪淹没的城市。
烟雾慢慢的缭绕，上升，同雪一起纠缠。他不自觉的回忆起耀和曾经，伊万想，这曾经实在是美好的让人怀念。但很快回忆就散去了，很久以来积攒的疲倦重新席卷了他，这种疲倦遍布全身，冲击着他劳累不堪的精神。他掐灭了烟，走到沙发前瘫躺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也不开灯，任由黑暗吞噬。
这个冬天，还真是冷啊。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他仍旧躺在那里没有理会。很快，王耀带着满身的雪和手里的袋子。走了进来，打开灯，看见了倒在沙发上的伊万。

“万尼亚！你给我的钥匙我还没有丢！”伊万看到耀，一下子坐起来，半是惊讶半是欣喜的看着王耀。是耀，他真的来了。
雪花粘在他的睫毛上闪闪发光，与几年前无异。
“你家里怎么这么乱啊？”王耀笑着说，一个人又不开灯，屋子里又冷，躺在那里思考人生和哲学吗？”他看见伊万颓废的神色，“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日，我也来了，应该开心点不是吗。”
王耀拉着他站起身来，耀的手心很温暖，还有点汗，让手心有种滑滑的触感。温暖着他冻僵了的手。“冷吗，我给你做面吃吧，我好久没有做中餐了，不要嫌弃。”
耀用手把他的围巾整理好。然后拿起那个袋子进了厨房。费劲的在冰箱里找啊找什么东西。伊万看着他从袋子里掏出食材，用尽毕生功力似的在伊万闲置了很久的厨房里大显身手的忙碌的背影。忍不住微笑。似乎每天就都该像一样充满活力。

“哎，万尼亚，阿尔弗那家伙前两天被上司找了！据说是因为他总是吃东西的时候吧文件弄上油哈哈哈哈。”

厨房里传来耀开心的笑声。
他真是如同向日葵般温暖啊，伊万想，不他就是他的太阳。

西红柿和鸡蛋的味道飘了出来，王耀端着面出来了，面条显然做的正好，两种食材的香气也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混有面条本身的清香。“中国人最常吃西红柿鸡蛋面啦，我也一时半会做不出什么了，但是吃起来也绝对很暖和。”耀冲他笑，“还记得以前聚餐时候怎么用筷子吧？”
他点点头，低头吃起面来，面条的嚼劲刚刚好，咬下去微微挤出些汤水。鸡蛋和西红柿拌在其中，一大口令人满足不已。他的身体迅速的暖和起来，疲倦也消了大半。

“生日快乐，万尼亚。”他抬起头，看着耀冲他微微笑，“太久没有在一起好好吃东西了。大家也总是忘记彼此的生日。最近很累吧？”耀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你嘛，以前总容易阴沉沉的，现在也很少开心起来吧。”
他默然，这么久以来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早已快让他忘却了很多，当初所期望的东西。他会突然怨恨生活，也会突然疑惑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为谁而活。
“但是生活总归有令人难以忘记的东西，还有令人快乐的东西，哪怕只是很小的事罢了。”耀用手撑起脑袋，“中国人说，知足常乐，雪洒了满天，我们还都在，有这么一碗热乎乎的面吃，难道不令人开心吗？这也就足够了。”
“耀，”他说，“我很想你，这么久。”
“这段时间太累了，但我现在看到你就这么开心。”
耀笑起来，“这样不好吗？万尼亚，现在你就是令我唯一开心的理由了。”

他盯着耀的眼睛，现在这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了，窗外的雪无声的下着，在这不大的公寓里似乎沉淀着全世界似的寂静。他想，主啊，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棒的圣诞节了。他靠近了耀，在他嘴唇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犹如雪花无声的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他微笑的看着脸颊微红的耀。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传来没有规律的敲门声，王耀一听到这几乎全是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便开始笑，他站起来去开门，三个互相打闹的人挤进了公寓。

“万尼亚！生日快乐啊啊!”为首的法国人弗朗西斯一见到他就抱住他一脸几十年没见面的样子“哥哥我好想你哎！最近都没有人借我书看了！”

“哎呀大鼻子，你看看你的公寓乱的，”比先前又要胖上一圈的阿尔弗雷德冲他大笑，“不过，生日快乐啊”

“说得好像你的公寓有多干净一样，阿尔弗，”与曾经一样死板的英国人亚瑟冲阿尔弗雷德翻了个白眼。“伊万，我才不是想自己来的，都是他们拉着我来的。但是还是要说生日快乐。”

伊万惊讶的看着三位好友的集体出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们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

“其实……还是耀提醒我们来的，说很久都没有这样了，”弗朗西斯说，“好香啊！哥哥我也要吃！”

他回头看着耀，要靠在墙上，仍旧微笑的看着他们。他也笑起来，走到冰箱前拿了五罐啤酒来，
“今晚好像还有场球赛，一起留下来？”
END.                                                                                              于是耀给他们每个人煮了碗面当夜宵陪着球赛吃，真是会玩